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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格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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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數年過去了,夏侯安依舊清晰的記得初見幽閑時的情景。

那個時候他剛剛坐上太子位,為了鞏固地位,應對如狼似虎的兄弟和叔父們,他聽從謀士的建議,花重金聘請六合最大的雇傭兵團顏氏家族做帝都的防衛。雇傭兵團認錢不認人,不參與政事,一旦定下契約,其忠誠度比那些貴族弟子組建的親兵衛還高。

顏氏家族應允此事,雙方預定在大漠黃金城簽訂契約,契約簽訂當日,他要支付給顏氏家族十萬金幣做定金。

黃金城不屬於任何一國管轄,沒有法律,也沒有道義可言,許多見不得人的買賣在這裏進行,金錢和力量主導這個沙漠之城,在眾人眼裏,這就代表著公平,雇傭兵團大多都在這裏締約。

夏侯安錢給的爽快,代表顏氏家族簽約的顏家大小姐顏知秋也是痛快之人,這是那年顏家最大的一樁買賣。締約當晚,顏知秋在黃金城最奢華的沙漠之花酒館宴請夏侯安,夏侯安應約前往,作為一國太子,見識多廣,那日卻仍舊被震撼了。

說是個酒館,其實規模和宮殿不相上下,那是一個完全由石頭砌成的四層殿堂,殿堂中間是一個由土石壘成的圓形高大擂臺,擂臺至少容得百張桌椅。擂臺四周環繞著無數張矮幾,地下鋪著地毯。

按照沙漠之花的規矩,一樓不賣菜肴,只售賣美酒,而且必須一缸一缸的買,不過縱使如此,這裏還是每日擠滿了客人。豪放的酒客們扛著酒缸和酒碗擱在矮幾之上,找熟識的人喝酒聊天,笑聲幾乎能掀開屋頂!醉的不醒人事時,就枕著陌生人的臭腳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。

二層以上,則是另一個世界,一座座假山點綴其間,和沙漠仙人掌一起很自然將圓弧看臺隔成一個個雅間,再扯上紗簾,放眼望去,一副天下皆在我腳下的意境。

平日裏,從上之下,四樓的位置最貴,而今晚,二層的十個雅座單是位置就需要黃金千枚,而且早在上個月就預定完畢了。因為今晚,對知曉黃金城的人來說,簡直是節日般的存在——幾乎是大半年才輪到一次的黃金籠格鬥場就在這裏舉行了。而二樓的雅間,恰好與高臺之上的格鬥場平視,將場上一切一覽無餘。
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店小二上了一盤貌似平常的油菜,顏知秋請夏侯安先嘗,說油菜是在沙漠生長的,完全由深層地下水養育而成,是比黃金還要貴重的珍品。夏侯安嘗過,客氣稱讚,黃金城就是一個創造奇跡的城市,這時,酒樓突然安靜下來,所有人都對著剛剛走進酒樓的一臉絡腮胡的老人單膝跪地致敬。

顏知秋低聲解釋說這個老人就是黃金城城主,據傳他的祖先發現了這片沙漠中的綠洲,建立這個自由之城,如果硬要說黃金城有法律,那麽這個城主的話就是法律。

夏侯安身份貴重,自然不會像他人那樣跪地,他學著顏知秋的樣子對著老人點頭致意,老人點頭回禮,顏氏家族是黃金城的常客,和城主關系匪淺;顏知秋的客人,非富即貴。

老人緩緩走向二樓雅間,恰好與夏侯安顏知秋隔著格鬥場兩兩相望。老人坐下輕輕一揮手,眾人紛紛恢覆了坐姿,酒館老板一敲銅鑼,渾厚的嗓門直沖天際,“格鬥開始!戰士入場!”

哄!

尖叫聲,口哨聲,幹杯聲和著甘冽的酒香在樓中沸騰了!店小二捧著紙筆錢袋穿梭其間,大聲叫著:“黃金籠之爭開始,誰勝誰負開始押註啦!格鬥王礁石對陣百場不敗的新人王閑游啦!十枚金幣起押!上不封頂!”

酒精和賭博向來不分家的,十枚金幣,普通人家一年的開支,這是一場豪賭。顏知秋在黃金城算是半個東道主,她指著踏著臺階緩步走向格鬥場上俊美得耀眼的男子。

“能進黃金籠格鬥戰奴,都是萬中挑一的格鬥之神。而黃金籠中的獲勝者,不僅能到自由,運氣好的,還會被黃金城主看中,收為義子義女,協助城主管理黃金城,永享富貴。礁石本是在黃金城土生土長的富家子弟,五年前家族衰敗,他自己賣身到格鬥場做了戰奴,戰無不勝,去年兩次在黃金籠中獲勝。”

“這樣說來,他已經自由了?”夏侯安不解。

顏知秋笑著點點頭:“他已經是這個城市的新貴了,可是有些人天生就屬於格鬥場,他可以自由選擇站在那個擂臺或者退隱。”

夏侯安,“很明顯,他選擇了前者。”

顏知秋,“在黃金城,格鬥場是一個很不錯的職業,這裏每一杯水都是要花錢的,生活不易,我們在這裏招募的雇傭兵,都是最勁銳的一支,毫不誇張的講,他們的戰鬥力,六合之地沒有一支軍隊是他們的對手。”

話到此時,酒館老板再次敲響銅鑼:“闔上黃金籠!”

轟隆一聲,機括響動,眾人皆仰首看天,夏侯安也將視線擡了擡,只見四樓樓頂處的一塊暗紅色的絨布像窗簾般被拉開,露出金光燦燦的黃金籠!

黃金籠緩緩而下,眾人讚嘆唏噓,無數根嬰兒手腳般粗細的黃金棍組成了巨大黃金籠罩向格鬥場,傳說黃金棍的尺寸是按照當初下令鑄造此籠的城主的老二粗細來的——此話明顯有些誇張了,這無非是城主為了表現自己的權威和財富而故意制造的謠言而已。

轟!千斤重的黃金籠和擂臺重合,震得地面都抖動起來,揚起了灰塵無數,早有侍者遞過一副浸了水的棉帕給夏侯安遮住口鼻避開塵土,四層的酒樓如燒開的油鍋濺進了水,立刻沸騰炸開了,熱烈的氣氛激蕩著每個人的心臟,臉龐激動得發紅,雙拳時握時松,無數雙抓著金幣的手伸向記賬的店小二,押註要酒。

夏侯安也按捺不住要下註,請教顏知秋:“那個礁石確實厲害,這個時候了,還能靠在黃金籠邊上旁若無人的擦拭刀劍,這次格鬥,顏小姐打算押給誰?”

顏知秋看著黃金籠靠著火把的一角,“登上黃金籠格鬥場的,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勝負難料啊,礁石獲勝可能性很大,不過,這次我押新人閑游,也不知道是為什麽,就是很看好她。”

“我相信顏小姐的眼光。”夏侯安示意手下押註一百枚金幣,“黃金籠已近合上了,為什麽還沒看到他的對手閑游?”

“這個?都怪我沒說清楚。”顏知秋笑了,指著遠處火把的一角,“她一直就在那裏。”

“那裏?”夏侯安遠望過去,只見到黃金籠角落邊蜷著一只瞌睡的狼狗,“閑游是條狗?這——。”

這時,遠處的狼狗像是初醒般抖了抖身體,一只皎潔如月光,赤/裸裸的胳膊從狼腹裏伸出來,接下來,是一雙細滑勻稱、仿佛抹過蜂蜜的小腿,精致秀美的腳踝令人瘋狂的去想輕輕咬一咬會是什麽樣的味道?

酒樓頓時安靜下來,眾人皆屏住呼吸打量著這個從狼腹出來的女人——一定是個女人!

夏侯安驚訝脫口而出:“原來她披著整張的狼皮!連頭帶著尾巴!”

黃金城的能工巧匠居然能夠制作如此精細的毛皮,這張狼皮毫無瑕疵,連鼻尖的毛皮都不見磨損,難怪眾人都覺得的只是一只狼犬酣睡在格鬥場之上,沒想到裏面居然就是這次黃金籠格鬥的另一個主角——閑游!

夏侯安讚嘆道:“還是顏小姐目光如炬,一眼就看出來了。”

顏知秋搖搖頭,“若那張狼皮不是我親手送給她的,我自己肯定也無法分辨的。”

披著狼皮的少女坐起身來,百無聊奈般伸了個懶腰,隨即扶著黃金籠的圓形金條站起,狼皮從少女窈窕的身體上滑落。

那一刻,所有人都覺得有些窒息,齊耳黑色短發的少女赤/裸著雙臂,上身裹著一件背心般的白綢裏衣,柔軟貼身的皮甲勾勒出她流暢秀美的身型,皮甲一直延續到膝蓋,同樣不著一物光滑細膩的雙腿和皮甲的厚實形成鮮明對比;濃密的黑色短發調皮的在臉頰上彎成迷人的弧線,更顯得她纖細的脖子楚楚動人,花朵般輕輕一掐,就能折斷似的。

少女就這樣站在黃金籠的邊緣,黃金襯得火把太過耀眼,夏侯安看不清她的表情,不過但看身影,她就像月上柳梢頭,人約黃昏後情竇初開的少女——根本就不像生死之戰的戰士嘛。

黃金籠二十步開外的礁石繼續擦拭著刀刃,此時酒樓裏的女人們熾熱的目光似乎能融化他的彎刀,這是個過分俊美的男子,彎曲的暗褐色卷發胡亂用牛皮筋束在腦後,氣質逼人卻有種異常的溫柔,聽聞礁石從來不缺各色女人陪伴,許多富甲之家的女人暗暗思慕,不惜重金追隨他每一場格鬥,每次格鬥結束之後,礁石休憩的小椅上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手帕首飾,還有情信。

他遠遠的看著少女,目光凝滯不動,但又仿佛並沒看她,良久,他將左手中的彎刀拋成一道弧線,右手單握著另一柄一模一樣的彎刀。

少女伸出右手接住,在手中隨意的顛了顛,驀地雙手並握,大喝一聲沖向礁石!心有靈犀般,礁石幾乎同時揮著彎刀撲向少女!。

乒!

兩柄彎刀在黃金籠中央狹路相逢!迸發火花無數,隨即分開,再次劈斬!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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